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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傍晚,玉茹和洪大嬸齊在灶邊忙著,很難得的一起做菜。雖說玉茹手藝實在不怎麼上道,但在旁邊幫忙洗菜切絲等工夫卻是一點兒也不馬虎。到了晚間,大堂上設了一桌七個席位,大家一起幫剛回來的陸亦安接風。席上有七個位子,卻有三位乃是空席,一席是王玉茹之父王段風之席,另外兩席則是王夫人和陸夫人,三人皆已亡故,但感念舊情,只要有設宴吃飯,便會多加上三席懷舊。陸亦安吃到興發,酒到杯乾,陸永塵見父親食慾旺盛也就跟著舉杯酣暢。席上便只玉茹和王大嬸喝的不多,陸氏父子卻是一副不醉不罷休的勁頭。玉茹因為不慣喝酒,席上菜餚也幾乎盤盤皆空,終究孩子性子未變,還是想找些話題聊聊,便道:「叔父,別光顧著喝酒嗎!說些你這幾個月來出訪舊地的事情吧。」陸亦安抹抹嘴邊的油渣道:「其實也沒什麼有趣的事情,倒是碰上凶案,差點給牽連進去,那可真是凶險至極了!」說罷舉杯又乾。這回到換陸永塵起了興致了:道「凶案?難道地方官府沒派人管管嗎?怎地又差點被牽連?」陸亦安搖搖頭道:「地方官有個屁用?倘若地方官府真的有用,那麼百姓也不用活的戰戰兢兢,人人自為了!」頓了一頓,又道:「恰好我遇上那江洋大盜正巧在劫鏢,那鏢頭和趟子手顯然膿包至極,我伏在路旁,本擬出手救救那鏢頭和幾個趟子手也是好的。誰知道那大盜卻有後援!」說完恨恨的又飲了一杯,往案上狠力的一拍,只震的杯盤俱響。玉茹聽聽便道:「有後援卻有怎地跟叔父有關了?」陸亦安點點頭道:「原本嘛,有沒有後援與我卻是無甚相干,頂多我不插手,悄悄溜走也是可以的。誰知道那大盜的後援正巧從我暗伏的小道旁經過,這便點了我穴道把我也抓了過去。」玉茹只聽的膽顫心驚,道:「後來呢?定是有人來幫手,所以叔父得以脫困霸?」陸亦安哈哈一笑:「是阿!何止是幫手?能遇到那神仙般的人物,真是我陸某三生修來的福分!」說罷替自己和永塵各斟了一杯,道:「乾了!」。洪大嬸笑道:「我去窖裡再拿幾斤酒來。」陸氏父子同聲稱好。玉茹道:「神仙般的人物?那是怎生模樣?難不成會飛麼?」陸亦安聽完先是愣了一下,隨即哈哈大笑起來:「那只是比喻,難道凡間真有人會飛不成?我說那人阿,一身稿素長袍,帶個青冠,手提長劍,這一出手諾,這幾名大盜眨眼間便給打的兵刃掉地,撿都不敢撿撒腿便跑!」永塵接口道:「此人武藝不凡,這般扶危解困卻叫人為之心折!真恨不得當時也在場,好見見這位高人。」陸亦安道:「會武藝自是好的,在這江湖上人人皆須自保。但像我們這種平常百姓,卻也只需要明哲保身就夠了,那高強的武藝嗎,到是我們窺視不得。」這下玉茹可有點不高興了:「叔父此言差矣!」陸亦安一愣,道:「卻又怎地?」玉茹道:「倘若我們家人人會武,爹娘和大姨也就不會也就不會」話未說完語氣卻已自哽咽。陸亦安忙道:「這回可是叔父的不是了,叔父給你賠罪啦!」洪大嬸早提酒在一旁,聞言也不禁神傷。原來那年陸氏夫婦和王氏夫婦帶同兒女一齊到南邊玉靈山上遊玩,卻碰上洗劫錢財的匪徒。那些匪徒不但搶走錢財,還欲擄走陸王兩位夫人,陸亦安和王段風皆不會什麼高深的武藝,家傳武學也沒學到幾成,拿來保命已極是勉強。好容易殺退匪徒,兩位夫人卻傷重不治,王段風和陸亦安也皆負傷。眾人退道山腳邊,靠著好心農家幫忙來到鎮上,王段風卻已撐不住,也仙逝了。陸亦安養了幾個月傷,才帶著孩子回到家去,卻和兩位夫人及義兄已是天人永隔。這番憶起舊事,席上頓時蒙上一層詭異的氣氛,陸亦安也沒在說話,只是一個人喝悶酒。過不了多時,玉茹和洪大審先後離席,只留下陸氏父子獨個兒喝酒談天。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扯東扯西,過得午夜,便前後伏案而睡。次日清晨,陸亦安昏昏醒轉,只感到頭痛欲裂,想是喝了太多悶酒的緣故。陸亦安到房裡取過薄毯替陸永塵蓋上了,便信步來到放置義兄及兩位夫人靈位的堂前,自言自語道:「王兄,事情雖已隔數年,小弟我仍兀自掛懷,雖然我此刻尚在人間,能代替王兄及兩位夫人照顧茹兒和塵兒但世事難預料,難保意外不會再發生。是不是也該交兩位孩兒練武呢?雖然那年我兩武藝皆俱不精,但這數年來,小弟刻苦已有些收穫!終於在武林中佔有一席之地,只感念江湖恩怨多,不願孩兒們學武入江湖後,身陷是非之地。是以遲遲未教導兩位孩兒一丁點兒武藝。」說罷抬起頭凝視三位靈位。良久,突地像是想透什麼般,只覺頓時胸腹間充斥著不可一世的豪氣,道:「瞧,我這般可是多慮了!如不教導孩兒們,那可是連自保都不能,我陸家王家啟容世人小看?」語畢哈哈一笑,道內堂取過長劍,便及在天井上舞了起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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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derlbyo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5) 人氣()